近年来,转口贸易成为企业“曲线出海”的关键策略——通过第三国中转、加工并获取新原产地证明,绕开直接贸易壁垒。
这一模式不仅能规避高关税,还可利用中转国的自贸协定网络打开新市场。特别是面对目前的贸易保护主义浪潮,转口贸易不仅是短期“止血”手段,更是中国轮胎全球化布局的跳板。
然而,转口贸易需平衡合规风险与成本效率,选择合适的中转国至关重要。那么,哪些国家是中国轮胎最理想的转口贸易国?
首先,中国轮胎最需要转口贸易进入的市场,分别是美国和欧洲。这两个地区拥有成熟的汽车市场和消费者,但其对中国轮胎加征高额关税,导致我们的出口成本激增、订单流失。
墨西哥
针对北美市场,墨西哥是最佳的“黄金跳板”。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,墨西哥已经是美国进口乘用车轮胎的第二大来源国,也是美国进口轻型卡车轮胎的第五大来源国。
地理优势是墨西哥适合轮胎转口贸易的重要原因。墨西哥与美国接壤,这使得物流成本大大降低,能够快速响应美国市场的需求。
同时,墨西哥与美国、加拿大签署的USMCA(美墨加协定)为墨西哥的出口提供了便利,减少了关税壁垒,使得墨西哥制造的轮胎能够以更具竞争力的价格进入美国市场。
过去几年中,墨西哥对中国轮胎的进口额实现翻番。具体来看,从2020年到2021年,进口额由5.94亿美元攀升至8.6亿美元,而从2022年到2023年,这一数字又从10.09亿美元激增至12.51亿美元。
不过,2023年4月,墨西哥启动对中国轮胎的反倾销调查;2024年4月份,墨西哥对华轮胎双反初裁结果宣布,反倾销税率在7.16%到32.24%之间。双反实施后,中国轮胎的转口贸易必然受阻。
马来西亚
位置好、手续简单、港口效率高,还有自由贸易区政策加持——马来西亚不仅是东南亚的物流中心,还能提供快捷的清关服务和可靠的出口文件,这对规避高税来说,可以说是量身定做。
马来西亚作为东盟成员国,可通过《东盟-欧盟自由贸易协定》降低出口关税。例如,欧盟对东盟工业品平均关税已降至2%以下,远低于中国直接出口的普遍税率。
在美国市场,该国对马来西亚轮胎产品仅征收4%~15%的正常关税,且马来西亚未被列入美国“反规避调查”重点监控名单,中转操作风险较低。
同时,马来西亚拥有2023年全球集装箱吞吐量第12位、东南亚第二大港,巴生港,拥有55条国际航线直连欧美主要港口,如鹿特丹、洛杉矶。
此外,马来西亚申请原产地证(COO)便捷,中国轮胎可委托本地贸易公司完成包装、贴标。原产地证申请仅需3-5个工作日,且无需提交完整生产流程证明。
迪拜
作为中东贸易与物流的核心枢纽,迪拜凭借其免税政策、高效物流、地缘辐射力和宽松监管环境,成为中国轮胎企业规避欧美关税、开拓新兴市场的战略跳板。
迪拜的杰贝阿里自贸区提供“零所得税、零关税”政策,且中转文件处理灵活,48小时内可完成换柜、清关,适合对非洲、中东市场的快速响应。
迪拜拥有杰贝阿里港,是全球第9大集装箱港,拥有180条航线直达全球150国,至欧洲鹿特丹、美国洛杉矶的航程分别为14天和20天。
轮胎企业通过迪拜,3天内陆运可达沙特、阿曼,7天海运覆盖东非肯尼亚、坦桑尼亚;通过地中海支线,12天抵达希腊比雷埃夫斯港,辐射南欧市场。
非洲自贸区(AfCFTA)生效后,从迪拜中转至非洲的轮胎也可避免各国重复征税。在受制裁市场,迪拜更是合法贸易的“白手套”通道。
哈萨克斯坦
哈萨克斯坦地处欧亚大陆中心,是中国向西开放的必经之路。作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核心中转国,其边境与中国新疆接壤,为轮胎出口提供了陆路运输的天然通道。通过哈萨克斯坦,中国轮胎可便捷转口至中亚五国、俄罗斯、白俄罗斯及欧盟国家,覆盖人口超3亿的潜在市场。
哈萨克斯坦是中欧班列的关键过境国,铁路运输时效稳定(中国至欧洲约12-18天),大幅降低海运时间成本(传统海运需35天以上)。
同时,哈萨克斯坦陆路运输综合成本低于纯海运+陆运的“海陆联运”模式,尤其对中亚地区,且避免海运港口拥堵风险。从山东经哈萨克斯坦铁路运至乌兹别克斯坦,成本比传统海运+公路节省约20%。
哈萨克斯坦劳动力成本低于东欧国家,仓储租金仅为中国沿海城市的30%-50%,进一步降低企业中转成本。
结语:车辕车辙认为,转口贸易并非权宜之计,而是战略重构,企业需把握两点核心。首先是合规优先,企业应严格遵守中转国原产地规则,避免被欧美海关以“洗产地”为由罚没货物;其次是本土化发展,要加快在东南亚、墨西哥等枢纽国家投资建厂,从“中转”转向“本土化”,彻底摆脱关税钳制。
中国轮胎产业正站在全球化与贸易壁垒的十字路口。唯有善用转口贸易的“过渡红利”,加速产业链海外布局,才能在国际市场掌握主动权。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,更是中国制造走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经之路。